赵起超:尼k8凯发泊尔摄影转向的一次旅行
发布时间:2024-03-27 08:06:39

  k8凯发认识摄影师赵起超是在2021年春天北京798大画幅摄影展上,他拍摄河北蔚县社火,黑白宽幅照片中乡土气息浓烈,人物造型扎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年夏天赵起超在发现彩虹艺术空间举办《埃塞俄比亚》主题作品展,以数字黑白饱满的影调书写非洲大地风情,获得了很多赞誉。疫情笼罩,摄影人被困住手脚,拍摄的脚步停顿了。然而这也是一个契机,让我们安静下来整理过去的照片,进行深度的创作与思考。赵起超周游列国,摄影创作积累颇丰。

  朱:赵老师你好!我这两天认真看了你的摄影网站。你的自我介绍说:“我是一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对单镜头反光照相机、旁轴相机、大画幅照相机、数字后背系统及宝丽来一次成像系统都能熟练运用,便于我采用不同的摄影器材去完成不同的摄影作品,以达到最佳表现效果。”(赵起超的摄影网站)请介绍一下你是怎么走上摄影之路的?

  赵:我是东北人,先后在大庆、北京、青岛工作。理工科出身,下海经商,工作很忙。2000年我去上海出差,买了台日本佳能单反,对摄影的好奇让我走上了影像之路。繁忙的工作之余投入摄影,精神得到放松和休息。摄影为我提供了认知社会的新领域,开辟了另外一个思想的境界。坚持了二十多年,摄影成为我真正的爱好。

  朱:爱好是最大的动力!我看到你在网站中展示了不同题材、不同风格的摄影作品,这说明二十年的摄影经历与积累,对影像艺术的认知有很大的变化。

  赵:最初我喜欢拍摄风光。我能吃苦,起早贪黑,搭帐篷,冒风雨,全国各地拍摄了好多年。我拍了美景,自我欣赏挺好,又发朋友圈,给朋友看,大家点赞。但是时间久了,我发现那些美景照片在网络上也有很多相似的。我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拍照?我想必须拍摄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我不断寻找新的摄影方向。

  朱:你在网页里可是把所有摄影器材类型都提到了,表示都能熟练运用。你到底都有些什么器材?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器材?

  赵:我开玩笑说自己是个“器材佬儿”。我首先是个理工男啊,新买一个器材就马上热情洋溢地使用,用顺手了留下来,不好用的就卖了。也有的器材换掉卖了,过几年又买回来。

  赵:是。你看我网站上有拍摄东北的主题,用的是哈苏X-pan。我2005年买了一整套,当时就觉得宽幅好,拍了很多照片。但是佳能推出数码相机EOS10D,我用了以后觉得数码相机那么方便,效果好,就把全部的胶片相机处理掉了。

  朱:那可早了,2006年吧。当时的像素可不高。你用X-pan并不久就换数字了。

  赵:对换数字了。不过用了几年以后,发现大家都在用,就像吃快餐一样的没什么味儿。这就又把胶片相机X-pan啊,禄来啊,再买回来,之后就没有撒手。

  朱:你有这么一个胶片、数字、胶片器材的轮回运用过程,有意思!从你个人经历可以折射出摄影器材的发展以及摄影创作与器材关系的变化。

  赵:对。我去尼泊尔用的是Sony出的第一款微单。当时买Sony是为了能转接使用徕卡的镜头。不过尼泊尔旅行的设备使用的是Sony的镜头,比较便捷。

  赵:我有阿尔帕相机和飞思的数字背,徕卡,富士三款数码相机。佳能早就出干净了,没有了。过去用佳能是拍摄风光,镜头比较全,从广角、中焦到长焦。现在风光基本不拍了。索尼的也不用了。135基本上就是徕卡,有徕卡黑白数字机,彩色数字机。阿尔帕可以移轴,有时拍摄建筑,方便一些。富士像素高,类似一个大单反,更方便了。

  赵:富士中画幅有变焦,可以自动对焦,功能相对多一些,更好用。但是为什么要保留徕卡?出门旅游的时候徕卡更便于携带。带笨重的器材和家人一起旅游,对旅游的质量影响比较大。徕卡影像品质有保证,携带方便,很重要。《埃塞尔比亚》那本画册都是用徕卡拍摄的。

  朱:摄影历史的一个重要发展动力就是器材的革新。器材提供了视角范围、成像效果,科技发展推动摄影题材和语言的发展。掌握器材、掌握技术,是从事摄影特别重要的一个路径。对专业摄影师来说也一样。你这位“器材佬儿”懂得不同设备对题材和语言表达的不同可能性。对器材熟知是你摄影创作的优势。应该说从器材运用入手,就是从技术控制入手掌握摄影,是一种专业的、有效的路径。

  赵:我觉得算是一个进入摄影的途径吧。器材各有优劣势,器材对拍摄题材和风格影响挺大的。大画幅或者阿尔帕相机,拍摄一些固定的场景。它们的优势是我能在现场认真地取景思考,拍一张是一张,但是很多鲜活的生活画面不能入画。相反,像徕卡、富士这些相机,给你提供更多的方便。徕卡体积最小,在拍摄过程中对被摄者的打扰是最小的,更便于你去拍摄想要的画面。富士中画幅再自动化,一举起来都会对被摄者产生压迫感。这也是徕卡这么一个保守的相机到现在还是这么火的原因。因此我觉得不同的相机有不同的作用。

  赵:是根据题材而定。比如我现在比较集中在青岛拍摄,用大画幅相机,以黑白胶片为主,适合彩色的用彩色胶片拍。我也随身携带徕卡相机,记录生活。这个阶段这个题材我不用其他相机。我拍摄另外一个蔚县的题材,起因是我买了人生第一台大画幅相机,沙慕尼8X20。我为了运用这台机器,在朋友的建议下去了蔚县。使用过程中发现机器太大了,太不方便了,就专门向沙慕尼定制了一台5X12英寸进行替换。这个尺寸合适,我就一直用它拍摄了六七年。那个阶段拍摄完之后,我把这个大画幅相机卖掉了。

  赵:像我这样的可能不多。但是器材流动的现象是挺正常的,进进出出的。我观察职业摄影师这样的不多。我认识的很多艺术家朋友,设备使用非常单一。这是职业摄影师和业余摄影师的一大区别吧。拍摄《家》的黄庆军,也是大庆出来的k8凯发,一直用尼康,他偶尔用一下阿尔帕,也不再用了。不像我们这种业余的,用的设备样式多。我这些年是强迫自己在一段时间固定器材。因为相机来回折腾,这个镜头有味道,那个镜头反差大……比较这些为什么呢?最终还是要拍出片子来。片子的内容才是真正的价值。作为观众来说,他并不关注你用什么器材。所以我逐渐明白,倒腾器材可以是一种乐趣,但是拍摄时器材是工具,不能在现场折腾玩。一个题材必须要专注使用一个固定的机器和镜头,这样能够把自己的精力用在拍摄上。

  赵:有过几次什么都带上,大画幅、120数字背、135。拍摄的时候很兴奋,可是回来后发现值得回味的片子并不多,时间都耽误在折腾器材上了。尼泊尔和埃塞俄比亚的旅行拍摄对我来说感受深刻,因为我选择了最简单的器材,拍出来的片子自己满意。所以我这个器材佬的摄影器材之路是一个由繁到简的路。

  朱:总结的好!“由繁到简”,现在拍摄器材使用有的放矢了。说到摄影的题材,我最早了解你的作品是河北蔚县的人文纪实,内容很丰富。你是怎么从拍风光摄影转向拍人文纪实的?

  赵:蔚县专题是2014年开始拍摄的,是拍摄了尼泊尔之后找到的选题。2013年底去尼泊尔这一次旅行摄影对我摄影的转型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当年我们全家一起去旅行。首先我想给爱人和孩子拍点纪念照,所以带了Sony的微单,家人也能便捷地给我拍照纪念。我自己更多的还是想拍摄风光,带了阿尔帕,还有三脚架。去了尼泊尔之后发现,可拍的风光并不多,除了雪山没有其他的内容。我们9天时间把尼泊尔跑遍了,也没有时间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在用小相机给家人拍纪念照的时候,我也拍摄了很多当地的人。

  赵:我去过很多国家旅游。那一次选择尼泊尔,一个跟我们相邻的国家,宗教信仰跟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有强烈的好奇心,想去看看。去了之后有非常亲切的感觉,似曾相识。这个地方人的生活状态跟我们现在不一样。尼泊尔相对落后,社会非常传统。有个尼泊尔的朋友带着女儿来见我们,女儿吵着要去吃肯德基。这跟我们90年代的生活状态差不多,有那个时代的印记。尼泊尔以信奉印度教为主,也有佛教。我们去了恒河边,人死了以后送到河边烧掉。这与印度相似,人的社会等级分明,死人焚烧也必须按照等级在相应的炉子里焚烧。这些宗教文化现象都非常吸引人。多方面的因素影响,促使我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回来之后再看照片,我发现那些风光照片,别人也拍了。你上网一搜,画面都有差不多,自己的风光片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反而是那些尼泊尔人文的照片,让人想起很多相遇,觉得很有人情味。甚至过一年、过两年看,仍然觉得亲切。风光片就不想再看了。尼泊尔是2013年底2014年初去。2014年3、4月份我新买了大画幅相机,带着它去蔚县。我想拍摄跟别人不一样的表达,于是拍摄蔚县历史遗留下来的堡子建筑,拍摄乡民生活,拍摄社火。我觉得拍人、拍社会生活充满魅力。

  赵:尼泊尔专题确实是我摄影的转折点。基本上从那以后,我就没有专门拍摄风光了,偶尔几张。

  赵:是,一共9天,基本上把尼泊尔的主要地方都去到了:纳加阔特、 巴德岗广场,博卡拉、斯瓦杨步纳特寺、加德满都杜巴广场、博达哈佛塔,拍摄量很大,时间非常集中。

  赵:我还一下子说不上这个地方的名字,这是一个广场。尼泊尔作为一个宗教国家,它跟其他的地方的宗教样态不一样。我们一想到宗教,就会想到寺庙啊,,教堂啊,都是一些固定的神圣的地方。尼泊尔不是,它除了有世界文化遗产级别的寺庙外,祭拜的地方随处可见。城市里有很多广场,总是会有佛像,大家随时会去摆个酥油灯啊,点个蜡啊,送个黄花啊。他们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情好像就是去磕个头,拜一拜。这就是在广场,并不是在寺庙里。宗教是随时随地的。广场相对于一个集市,卖菜的,卖吃的,什么都有,也有很多的游客。

  赵:当时广场人特别多,我尝试了不同的角度。后来决定要把环境带上拍摄。这是用阿尔帕数字背拍摄的。我就是想传递尼泊尔宗教的特点,是在社会生活中随处可见的。

  朱:这本摄影集的照片色彩很有活力,光感好,佛像的黑色、建筑的黄色都很夺目。你在后期的色彩处理动得大吗?你是怎么控制颜色的?

  赵:不大。我本身不喜欢太艳的颜色,淡一些的好。这张照片的色彩还原是正常的,我用数字背拍摄,色彩饱满,清晨拍摄光线明朗。我不想后期去改变色彩。

  朱:我觉得颜色艳,但是很真实,是这个地方的特色,建筑环境和人物服饰,在阳光下闪亮。我感觉照片中的黑非常美,压住了整个画面,让艳丽的色彩不轻飘。

  赵:这个名字是刘铮老师起的。我原来想叫“尼泊尔”,比较直白。刘铮老师起了这个名字,给我惊喜的感觉,对作品主题进行了提炼。因为尼泊尔的特点是全民信仰宗教,无论是印度教还是佛教。宗教覆盖整个社会,不仅是人,还有动物,以及自然。这个地方到处都有流浪狗,一个市场就有几十条。跟其他地方的狗不一样,它们既不会跟着人跑,也不会对着人叫,它们就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动物们都受到了宗教的洗礼,心态变得特别平和。我在尼泊尔拍摄了百十来张跟狗有关系的照片。尼泊尔人对自然、对山都充满了敬畏之心。《众神之乡》可以理解为在每个生命的心里都有神明。

  朱:这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很美!我看到《众神之乡》作品集分成了四个章节,首先是肖像,你的镜头让我们靠近尼泊尔人的面孔,甚至与他们对视。第二章你的景别放松了,看到人的行为k8凯发,也看到了环境,好像带着我们到尼泊尔四处逛,展现尼泊尔的社会生活和宗教气氛。第三章聚焦在苦行僧这个特定的人群,给读者深入展现印度教的独特文化。第四章视野放开了,你的镜头带着读者看到了城市、乡野、雪山,你最后把孕育尼泊尔宗教社会的大自然呈现出来。

  赵:是的,这是刘铮老师图片编辑的成果。他把我这一次拍摄的最大收获“肖像”放在第一章。

  朱:肖像的景别都是中近景,挺统一的。你原来是拍摄风景,离人很远的。这次拍摄人物,有没有困难?人文纪实靠近人拍摄很难的。

  赵:肖像都是Sony相机标头拍摄的。用固定的相机,固定的镜头,基本都是大光圈F2,保持景别的一致性。那之前我在国内拍摄人物挺少的。因为人的防范心理很重。你一举相机他就问你“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拍?”。尼泊尔就没有,也可能是语言不同,他说了我也不懂,我反而没有惧怕的心理了。我走上去拍,笑一笑,乐一乐就拍了。再一个跟这里的人信仰宗教也有关系。人很友善,你去拍摄了他也不在意。他就当你不存在一样,视你为空气。那些肖像大多数不是在广场拍摄的。我们沿途路过一些村子,总是下车去看看。这些村子受到游客的干扰少,对外来人不太拒绝,比较随和。

  朱:拍摄前后都要跟人“笑一笑”,这是“秘诀”!你在尼泊尔拍摄人的经验是否用到后来在中国拍摄人文纪实中了?

  赵:用上的。我在同一年开始拍摄蔚县,因为有了尼泊尔的锻炼,不仅跟人家笑笑,还要聊上几句,没有语言障碍了,聊好了再拍摄。现在我在青岛海滩拍摄很多人。那都是有沟通拍摄的。

  赵:尼泊尔在高原上,阳光炙烈,人的形象有特征,也感觉比较有沧桑感。当时没有想要出本画册,就是觉得人有特点,要尽可能地多拍一些肖像。

  赵:这两个人反差比较大。大部分人的服装是传统的。他们不是,特别是带大墨镜的这位,很少见,在那个环境中很突出。

  朱:下两页中有个男人肖像,戴着眼镜,在明朗的光线下他显出一幅高贵的样子。你拍摄了不同阶层的人。

  赵:当时周围有很多人。他坐在台阶上,拿着杯子喝咖啡。他穿着西装,打扮地跟别人不一样。

  朱:作品集第二章节内容非常丰富,镜头带着观众进入尼泊尔的社会空间,让我们看到人在宗教与世俗的两重空间中穿行。宗教无处不在,但是你的观看没有把它神秘化,而是更关注了尼泊尔人的生存状态。第二章开头就有这种街头可乐广告边停着摩托车和两头牛的照片。

  赵:这个场景我记忆犹新。当时我们经过一个村子,看到了外来文化对乡村的影响。对于我来说,在尼泊尔看到了中国曾经经历的80年代。可乐广告,摩托车,都是现代文明的产物,牛和老房子都是过去延续下来的。这两个内容在一起有一种碰撞,所以我把它们拍下来。如果按照我以往的拍摄,可能会把可乐广告压掉,让画面色调更统一。现在我会更多地保留一些环境因素,这是我从拍摄风光转为人文的最大变化。

  朱:照片呈现的社会文化冲突,细节很丰富。我看到墙上还有佛教万福的符号。画面前景黑色的阴影,显示出你抓拍的状态,现场感很强烈。你有没有考虑过前景的这块黑怎么处理?

  赵:拍摄的时候其实都没有关注到前景的黑影。当时就看到牛、摩托车,赶紧拍。回来选片子时,注意到这块黑色,我没有剪裁,不想动它,因为我觉得画面的底部需要重一些,黑色阴影带给画面稳定感。另外这个黑影也说明这边空间有东西。

  朱:人文纪实摄影的造型处理和风光摄影很不一样,看似不讲究的部分其实很有作用。人文纪实摄影拍摄的速度快,边走边看,边拍摄,思考的过程也是非常迅速地。现在编辑照片做书的时候,就会在照片中有新的发现,也有对画面更加细致深入的分析。可以看出来,你在尼泊尔的观察重点是传统与现代的冲突与并置。(p102)威武的狮子塑像边上有三个男人认真地看报纸,平静的画面中隐藏着喧嚣,有意思!

  赵:这是一个早上,在背阴的街上站了很多人。这个场景吸引了我,因为看报纸这件事情跟大狮子雕像不太搭配。看报纸好像应该是在家里啊,酒店啊,咖啡馆或者办公室。这里是一个集市,一个宗教味儿特别浓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人看报纸。我不假思索地按下了快门。

  赵:我只能说个大概啊。他们信奉印度教,他们要在现世闭关、修炼,这样来世获得幸福。叫苦行僧,就是尽可能地降低生活需求,吃的最少,喝的最少,赎罪以获得心灵的解脱。有一页对开四张表情不同的特写。第二个人他头上盘的那么多头发,估计一辈子没有理过发,都是擀毡的。第三个人修行时间短,头发不够长。

  赵:一般不给钱。但是在集市的一些苦行僧,是要给钱的。受到现代社会的污染,有些人不给钱不让拍。

  赵:有一张合影k8凯发,好多人站在一起合影,是给钱的。他们都是在各自的地方坐着躺着,不给钱不可能站的这么齐爽。

  赵:修行不分男女。有个情况,摄影师要是欧洲人不要钱,看着是中国人就要钱。可能是被惯出毛病了。

  朱:书中设计了对折页打开的两张风景照片,很大气!平静永恒的雪山、峡谷,孕育着无限生机。照片中的天空特别蓝,你加滤镜了吗?

  赵:高原拍摄,天空就很透,不需要加滤镜。我也不喜欢加滤镜。这张照片有云海,非常难得。陪同说这个季节没有云海。我以前在东北五大连池也遇到过这种云海奇迹。开玩笑说,我“人品好!”

  赵:同一天拍摄。后一张是先拍的,是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朝阳只照到山尖。等到太阳升起,我们快下山的时候云海起来了,又拍摄了第二张。

  朱:你到尼泊尔来拍摄风光的愿望还是实现了!这个单元体现了你风光摄影的特长。

  朱:赵老师,你这是第二次请刘铮老师做编辑,出版作品集了。可见你们合作得非常愉快。你作为摄影师,对刘铮的图片编辑工作有什么体会?

  赵:首先我觉得一个专题作品,拍摄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工作,接下来要归纳整理,最后是输出成集。如果不达到最后一步,就等于没做。我拍摄很有热情,甚至是“狂热”。然后我可以挑选照片,从技术标准和造型标准挑选好看的照片。但是编辑一本作品集,不是漂亮照片的集合,它需要具有艺术的高度,我觉得自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其实我自己一直把给家人拍的照片做手工书,一年至少一本,做了几十本了。要把一个专题的大量照片梳理、整合为一本有艺术水准的书,是需要真正的专业能力。我把几百张、上千张的照片交给艺术家刘铮,他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来系统地梳理我的照片。他的编辑就是给我的作品提出最好的意见。

  朱:摄影师自己编辑照片本身就是有局限,思维的局限。刘铮的选片跟你的选择出入大吗?

  赵:我是业余摄影师,没有受过系统的艺术教育训练。我开始学习摄影,更多受大众审美影响,追求好看,不好看的不选。我现在希望能够抛开大众审美,希望获得高级美的认识能力和创作能力。我也看很多画册,跟年轻摄影师聊天,开阔思路。我给刘铮老师照片的时候,给他讲了很多拍摄时候的想法,但是我没有明确的作品集的结构,篇章的设置,至于照片的选择与组合,都是刘铮创造性地工作。我是拿到他的编辑版本后,仔细去品味,他为什么选这张?为什么这些照片安排在一起呈现?我借助他的编辑工作来学习艺术家的审美,以此摆脱大众审美的束缚。原来我拍摄的大美风光照片发朋友圈,点赞一大片,发刘铮老师选的照片,朋友圈没人理。大众审美和艺术审美完全不是一回事。

  赵:我总结,做书不仅是学习如何编排,更是学习、提升艺术审美。这次的尼泊尔专题,对我来说摄影题材与审美转型的一个节点,刘铮老师的编辑工作是帮我把这个转型进一步的提炼。具体到书的题目,到章节设置,都是对主题的深化。从总体上说,做这本书的最大收获,审美提升,是拓展思维,是发展自己的风格。

  赵起超,1963年生于黑龙江省双城,成长于黑龙江省大庆市,目前生活工作在青岛,根植文化现状的土壤里,强调反思、身体经验、个人意识等。善于灵活应用各种摄影媒介,不断探索与尝试,题材多元,以全球化的视野,依赖个人的生存感和生命体验,思考同在这个时代、影像文化如何面对人类的各种当代问题和文明危机,以及个人如何参与世界共同体的创造性建构的可能。作品已在众多机构、博览会中参加展览,并被机构及个人收藏。

  盐影.手造--深圳.青岛传统工艺影像作品双城展,中国深圳 & 青岛(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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